經過整整5分鐘的斗爭，蕭霄依舊沒能將雞腿從雞身上分割下來。

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如果看見身穿其他顏色服裝的修女，請不要和她對話，并盡快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壓力，宋天耳朵有點紅了。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

況且，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蕭霄：“……”

靈體喃喃自語。青年驀地瞇起眼睛。

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丁零——”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干脆從最開始的時候一點點敘述起來。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

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

在整個敘述的過程中，程松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

但起碼！“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

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

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秦非：……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媽媽，開門，我回來了。”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

車外的東西似乎覺察到了聚集而來的視線，撞向車體的頻率越來越快，車身逐漸開始有了明顯的晃動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

“11號，他也看到了。”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也正因如此，棺材對于san值的加持似乎并沒有在秦非身上體現出來。

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那人一驚，抬起頭來。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直到走到他們家的大門口。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