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
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即使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副本中能殺的人很有可能都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他想通關更是希望寥寥。這東西傷不到僵尸的根本,但也令對方的動作慢了下來,蕭霄抓緊這來之不易的寶貴時間,祭出最后一張符。
秦非點頭:“可以。”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
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
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
寄件人不明。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為什么呢。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
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
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
“咦?”
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4號就這樣被處置。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
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秦非:“……”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空氣被熾熱的陽光炙烤得翻起層層熱浪,向遠處望時,視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動的波紋。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
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
作者感言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