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實在看不到。
一分鐘過去了。“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
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fā)了好大的脾氣。”“11號,他也看到了。”
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除了程松和刀疤。她的臉頰迸發(fā)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fā)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y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原來是這樣。“你不是我們的兒子!”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jīng)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當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
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
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我我我我我……”他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但16號以后的那些玩家,無一例外,都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異常來。這么有意思嗎?
“接著!”
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yī)生過來了。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guī)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yè)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直播行進到如今這個節(jié)點,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們分團隊求生的對立局勢非常明顯,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畫了地圖這種事告訴秦非。很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jīng)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qū)的回廊。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扮的?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xiàn)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
“大家還有問題嗎?”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直視神像的后果,就是遭受神像的審判。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頭頂?shù)奶焐珴u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guī)則世界的內(nèi)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
“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
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一念之差,徐陽舒開始在社會上招搖撞騙。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tǒng)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
作者感言
蝴蝶一共帶了三個傀儡,所有任務都指派其中的兩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