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
林業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秦非在現實世界中的肺一直不怎么好,無論是花粉,灰塵還是冷空氣,都能夠讓他咳得驚天動地。
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但,十分荒唐的。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三十秒過去了。
“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這到底是為什么?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反正就是不能和他搭話。”
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
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蕭霄一怔:“開始什么了?”
……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
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還打個屁呀!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迷宮的規則寫的比較細,從那些語焉不詳的文字背后,大約可以猜透一些他接下去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他伸手抓住欄桿,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血掌印。“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還叫他老先生???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作者感言
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