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后,辦公室另一角突然便響起了機器運作的聲音。“對呀對呀,你好歹先跟我們說一聲。”
應或不知道小秦突然問這個干嘛,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是祝宴。”
剪刀石頭布,這游戲又不是老虎多喊幾個人圍觀就能讓里面的人贏的。像尊木雕似的枯坐了不知多久的彌羊,終于站起身來。秦非笑意又加深幾許:“懂了吧?物資可都在我們身上。”
“好像快到活動中心了。”雖然如此,秦非卻完全不覺得那一鞠躬受之有愧。
這是個人展示賽的預選賽,副本內的高階玩家就像蘿卜白菜一樣多。一分鐘過后,聞人黎明將手電筒調至最低亮度,按下開關。
玩家們只能像敲地鼠一樣砰砰敲個不停,硬生生將生死攸關的怪物大戰,打出了一種街頭混混干架的氣質。這祂總不可能不知道了吧。
室內陷入短暫的漆黑,很快,眾人頭頂,一顆光禿禿的燈泡自動亮起。墻上的玩偶分明已經在數次晃動后重新歸于平靜,可不知怎么的,它卻突然猛地從墻上落了下來!空氣再度扭曲,彌羊復又變回了他原本的模樣。
——距離太近了。秦非感覺到他似乎正在不斷地下沉、再下沉。
他屈著膝,整個人佝僂成一個蝦米,雙眼隱隱翻白。
精致到了有些虛假的地步。房間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個銀色的解剖臺,解剖臺上躺了個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腳都被繩索捆著,腰間還拴著鐵鏈。而真正上了二樓的玩家,則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飛蛾的翅膀漸漸染上血色,灰色帶著細小絨毛的翅膀變作了猩紅,翅膀上的眼睛栩栩如生,隨著蝶翼翻飛,就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真正的眼睛,緊緊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死者陣營的通關條件還沒有揭曉。聞人漲紅著臉連連擺手。
林業道:“我們回答了問題,前后加起來,沒過十秒就又被傳送出來了。”可惜這批玩家堅持到現在,卻還是被困在了死胡同里。但他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彌羊。
不是不想,純屬不能。
他只是在用最平常不過的語氣,敘述一個事實而已。原本靜默在黑暗中的某個東西,逐漸顯露出了它的輪廓。
“一個高個子男人,臉臭臭的,穿著長袍子, 哦, 上面好像還有蝴蝶的圖案。”
“不過,我感覺那些乘客對豬人也挺客氣的。”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林業仗著前面被人擋住,肆無忌憚地偷看NPC。呂心一驚,猛然想要站起,卻已經完全無法動彈。
段南距離岑叁鴉最近,差點被嚇得彈到懸崖下面去。這說明他們是從上往下跑的。如果直接違反協議,他們以后就再也不能去接雇傭任務了。
脖頸上傳來細微而尖銳的刺痛,秦非抬手,在脖子和鎖骨的連接處摸到一道奇怪的凸起。大象在斗獸棋中是最大的動物,可以吃所有比它小的動物——除了老鼠。他就知道,只要遇見這家伙就不會有什么好事。
秦非的目光在垃圾堆中巡視,在觸及到某樣物品時,瞳孔驟然緊縮。當時在甲板上,這少年與秦非對視了一眼,那雙看向秦非的眼睛里分明寫滿了陌生。
更何況,如今他們還身處在一個足以完美演繹這個鬼故事的場景中。
從這角度望去,玩家們仿佛正在主動走向那張蟲母身后的巨網。“如果是……雪崩……我們會被掩埋在雪里。”這次輪到應或面露哀怨。
“這是什么?”
上面書寫的正是這間房內的游戲規則。
他盯著冰面看了半天:“如果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要讓一個人安全地潛入湖下兩米察看再安全返回,起碼需要……”彌羊嗤了聲:“除了你還能有誰。”
秦非的小粉絲差點被氣爆炸!!秦非卻忽然雙手用力擊了一下掌, 眼眸中如火焰燃燒般簇亮:“我知道了!!”讓你這么上趕著夸他?
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再加上走廊的沼澤化跡象越來越重,玩家們每往前一步,半條腿都會陷入地面中,因此更是寸步難行。
這出突如其來的鬧劇沒有過多影響乘客們的心情,柔和的輕音樂重新響起,舞池中再次出現徜徉的身影。而即使灰蛾不會飛到湖面以外,玩家只要潛進水里,同樣分分鐘就會被當成餌料吃干抹凈。秦非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像一根木樁似的直直向湖底沉去。
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原來秦非買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為的就是這一刻。鐵皮通道在巨大的聲響中,于內部產生共鳴,玩家們被這直擊腦髓的噪音震得幾乎心跳失衡。
眾人在旁邊那間雪屋中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床下縮著。船工扯著少年的頭發看了他幾眼,很快又撒開手。之前在圈欄區時,秦非就一直能夠聽見隱約的發動機聲,而這種聲音在工作區中響得更加明顯。
有時,在規則世界中,沒有規則才是最致命的。
作者感言
男人一邊說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皮膚堆疊,擠出奇怪的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