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
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越來越多的主播在直播開始時做出各種獵奇吸睛的舉措,妄圖以此增加直播間觀眾的留存率。
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您家里坐坐嗎?”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有時候, 泯然眾人也是一種優質的保護色。
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那家……”“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
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秦非:“?”新的規則?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秦非眨眨眼:“怎么說?”村長停住了腳步。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為什么在規則內怪談的無限流世界里還會出現這種生物啊?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嚯。”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
作者感言
并沒有提到過周莉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