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和彌羊穿過人流,繞過娛樂中心最熱鬧的主街區,從西南角的一處側門離開,回到了中心城的街道,一路往生活區走去。“比如幼兒園的安安老師,升職失敗,還因為一時疏忽沒有看好孩子,導致孩子摔傷,從而整日被學生家長刁難。”
直到秦非微瞇起眼,終于能夠將那片黑暗看清。秦非的臉皮只要有需要就能無限厚,在聞人黎明一言難盡的眼神攻擊下,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渾身散發出溫和友好的氣息。
烏蒙在心里默念三大聲“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然后梗著脖子問道:“回——”
老保安沒回話,但把門打開,示意秦非進來。彌羊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束手無策。這種就像恐怖片開頭,炮灰配角送死一樣的舉措,實在令人不忍直視。
在規則世界中,副本對于“玩家將互相殘殺”這件事,持以的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的態度。
石膏雕像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和光線,彌羊動不了,也無法得知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
秦非屈起指關節,敲了敲手中的書皮。
兩道交疊的油漆,在石膏雕塑原本潔白無瑕的臉上形成了一個異常醒目的紅色大叉。絞肉機是一整臺半嵌在墻壁里的巨大機器,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用厚重的鐵皮包裹著,想憑借這把薄薄的匕首將其破壞,難度很高。
他剛才到底在干什么??!【7月10日……我們到了。這里有點不對勁。】留走廊前的人面面相覷。
“菲菲公主——”
破壞,或者——隨便怎么樣都行,只要弄點故障出來,讓它停止制動。
太陽穴和心臟一起突突直跳,眼眶中溢出生理性的淚水。“可這效果只能維持24小時。”彌羊略帶擔憂,“萬一明天他們來報復你怎么辦?”秦非又往回走了一段路。
監控上的一圈飛刀在瞬間彈射向四面八方,而藍衣工作人員正將整顆腦袋塞進絞肉機內部查看著電子元件,恰好錯過了這一幕。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我……我,好想上廁所,有沒有人和我一起去啊?”這緊張的局勢令彈幕中的觀眾們都興奮了起來。
直到半小時后,在隊伍最前方開路的烏蒙突然停下腳步。
在他被驅離游戲區后片刻,那兩名藍衣NPC簇擁著一位紅衣工作人員,再度回到了游戲區中。其實在黎明小隊中,祝宴才是真正的頭腦擔當,有祝宴在的時候應或頂多算個二把手,祝宴還老是和他對著干。【本次R級對抗賽獲勝陣營:紅方!】
陶征盯著秦非的后腦勺,猶豫了半晌。那里的積雪比旁邊都要更厚實一些,仿佛是刻意為了遮掩什么似的。
幾人對視一眼,眼底俱是遮掩不住的喜色。當然是可以的。靈體們津津有味地盯著光幕。
飛濺的碎屑劃過臉頰,有一抹溫熱順著皮膚滾落在地。在副本中熬了三天三夜,眼見著卻要殉在這種無聊的地方,還是以這種無聊的死法。
段南呆呆愣愣的,好像根本讀不懂空氣,丁立嘆了口氣,嘗試轉移話題:
“怪不得這次發的邀請函多,創世之船一共開了C1、C2兩個本,一下就去掉400人。”玩家們的心情并不比孔思明輕松。
靈體們驚疑萬分,不斷交談著,說得口干舌燥。
副本中,玩家們獲得彩球后,相應的數字在屬性面板中是有登記的。那是一盤斗獸棋。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
“主播還挺敏銳的誒,說真的,要不是你們提醒,我完全看不出雕像有在變。”副本里的那些妖怪啊,死鬼啊,對它的吸引力,都不如慘死的玩家來得大。他不動聲色地將手挪到通風井的網欄邊緣,準備在船工拉開柜門的一瞬間跳下去,幫秦非拖延一點時間。
“……”話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看來這是副本的設計,不會讓玩家在一開始就弄清事故的起因。秦非心情愉悅,忽視了來自聞人黎明復雜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問他:“聞人隊長,接下來打算往哪邊走?”
“他死定了吧?”
王明明的媽媽:“兒子過來看會兒電視吧。”看著接近一米九、身高體壯的同伴被凌空一腳踹進雪里,他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
三個月,從F級純新人升到A級?杰克拼盡全力握拳,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鬼火重重嘆了口氣:“唉!活著可真難啊。”“別不是已經被凍死了吧……”有靈體不知天高地厚地口嗨。
應或的注意力很快被秦非身后吸引而去,在漆黑一團的幽暗處, 有一雙眼睛,正與他四目相對。就在秦非一行人順利潛入垃圾站中的同一時刻,蝴蝶正在小區里玩了命的逃跑。副本的各個角落,正在門內或門外走廊上的玩家們,同樣面露驚異。
作者感言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