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你幫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他選擇了一條向西的主路,走出沒多遠便在路邊看到了社區內的指路導引牌。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秦非搖搖頭:“不要。”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蕭霄:?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反正就是不能和他搭話。”
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他們肯定是正在探討著什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
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因此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
村長腳步一滯。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行力極差的人。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
“對!”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隨著村長的動作結束,禮堂里那二百余個木偶般的村民忽然齊齊抬起手來!“但是——”
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至于導游。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號怎么賣?”
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在那幾乎只是眨眼間的短暫時間內,甚至已經有靈體選擇了切出12號的直播視角,轉而看起了8號。
作者感言
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