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導游的好感呢?
秦非皺起眉頭。
秦非:“……”“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他幾步走到棺材邊。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
總之,污染源,就是這個世界開始異化的最初起點。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0號望著蕭霄,咧開嘴低語道: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秦非若有所思。
……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
好感度,10000%。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
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當6號發現0號囚徒正在向他們沖過來時,他有些驚慌,但并未失措。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什么變態多啊,什么好嚇人啊。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能相信他嗎?
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作者感言
死里逃生,秦非的心情卻并沒有輕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