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
“拍馬屁是為了討好別人,討好npc……莫非他的天賦技能是攻略npc?npc對他的好感度高了,就可以幫他做事。”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
他呵斥道。這樣嗎……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好像有人在笑。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
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可是,這個副本顯然不是那種可以容人咸魚躺的副本。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隨著秦非避讓老鼠時后撤的腳步,“啪嗒”一聲輕響傳來。學歷:博士(后),畢業于SU大學心理學系華奇偉的個人面板角落,觀眾人數正在瘋狂上漲著。
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秦非詫異地揚眉。
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10號!快跑!快跑!!”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
秦非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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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作者感言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