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而不遠處,秦非卻陷入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那他們呢?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再往深處想一些,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
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假如我偏偏不做呢?”
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屋里有人。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可身后追兵實在太難甩脫。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但,實際上。原因無他。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蕭霄:“噗。”
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蕭霄:“……”
“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
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
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最顯要的表現便是,他頭頂的好感度條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
但,假如不是呢?
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
“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
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五十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10。】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那個什么鬼“祂”,該不會是和他有仇吧……秦非的反應很快。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作者感言
身旁,少年還在不停喘著氣,但他清楚二人如今的處境,雙手交疊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太大引起外面東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