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
秦非:……是0號囚徒。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
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咦?”
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30秒后,去世完畢。
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
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
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就,也不錯?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唰!”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所以……
還是……鬼怪?
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
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作者感言
羊媽媽很聽好大兒的話,想也沒想,照著胳膊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