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接到的是個單人任務。雖然游戲名叫123木頭人,但和正常世界中小孩玩的那種規則卻不太一樣。
秦非盯著那道跌跌撞撞向他奔來的身影,眼神一言難盡。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事情至此遠未結束。閾空間通常以“房間”形式出現。為什么,這片空間分明是屬于他的,可他站在這里,卻有種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感?
林業想起在守陰村副本中,秦非坐在昏暗的義莊里,面色冷峻卻聲調輕緩,神色淡淡地分析系統設計意圖的模樣。那么等從狼人社區出來以后,這份侵占欲就徹底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殺。
亞莉安立志要為自己的新雇主留下一個妥帖能干的好印象,忙不迭跑去聯絡家政服務中心。所有聽見薛驚奇說話的玩家都怔了怔。秦非見對面的人盯著自己,不知不覺間就開始表情扭曲,不由啼笑皆非:“你又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會長也不記得了。
側耳細聽,似乎還有薛驚奇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砰!”
播報聲停留在“失蹤”二字上,不斷回放、重復。那雙一直緊密注視著秦非的藍眼睛似乎呆滯了一瞬,旋即流淌出一種可憐兮兮的神采,欲言又止,又帶了點羞愧:
他看不太清四周, 憑聽覺追隨著兩名NPC的腳步聲,向二樓更深處走去。彌羊:“?”
“咳咳咳!”茉莉劇烈地咳嗽起來。兩人睜開迷茫的眼睛,只不過有一個是真的迷茫,另一個純是假裝的。很難。
彌羊覺得,這個世界八成是瘋了。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秦非之后復刻起來也很容易。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
谷梁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多少令他有些疲于應對。“嗚嗚老婆還在按耳朵,痛不痛啊寶貝來給我呼呼——”
管道是鐵皮質地的,六個人的體重壓在管道上,只要有輕微動作,都會讓管道傳出咯吱咯吱如磨牙般的響聲,極易被外人察覺。
他還在用力、再用力!“應或臉都白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兩只。
鬼火下意識接話:“啊?那第一名是誰啊?”在居民樓高層的房間里尋找電話的蹤影,沒什么意義。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大半印證,秦非松了口氣。
不過秦非依舊認為,這一點值得持懷疑態度。
玩家們一個接一個鉆出洞口,當所有玩家全部站在空地上以后,系統突然給出了新的任務提示。
游戲在剛剛豬人宣布時就已正式開始,在他們看手冊的短短幾分鐘里,已經有不少玩家進入了拱門背后的游戲區。秦非實在不想看到鬼怪將走廊兩側一起堵死,然后兩個玩家擠在中間,變成漢堡里的夾心肉的血腥場面。呂心猛地抬手用力拍門,聲音震耳欲聾,可里面的人卻好像全然沒有聽見似的,半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這次烏蒙眼疾手快,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件外衣,動作迅捷如閃電般朝著聲傳來的方向撲去。但非常奇怪,彌羊這次完全沒有表現出想要為自己爭取的樣子。在居民樓高層的房間里尋找電話的蹤影,沒什么意義。
那怪物比一個人要高一些,身長大約在1米9到兩米左右,肚腹腫脹,四肢卻極盡修長,關節處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著。彌羊冷笑著上前一步:“我們哪有作弊,這里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林業站在秦非身后,有那么一個瞬間,他似乎在秦非的后頸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黑色紋路,像是枝葉,又像是藤蔓。
雙方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平衡。——至于到底去哪里,就不是他這種層次的小嘍啰玩家能夠關心的了。
“嗯。”秦非頷首,“我的確有事想來找你幫忙。”至于那個刁明, 就看他的命好不好了。……該不會都已經被他的好爸媽給剁光了吧。
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秦非仰頭,覺得那輪慘白的月亮看起來,就像一顆失去了皮肉的人類顱骨,散發著斑駁的死意。秦非隨手打開彈幕,又關掉,十分平靜的喝了口豆漿,像是完全沒能對觀眾們的擔憂感同身受。
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可是,英雄,哪里是那么好當的呢?當然,秦非會這么覺得,不是因為他能找到正確的路。
只要秦非手持骨哨,鬼嬰完全可以做到指哪打哪。這片石板就是黑晶戒想讓他找的東西。
光看這副模樣,怎么也看不出他是打算去做壞事的。受家門口貼著的那張規則所限,秦非現在暫時還不方便踏足二樓。這些痕跡太連貫了。
來回一耽擱,幾小時的時間就那樣過去了。
作者感言
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