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的翅膀漸漸染上血色,灰色帶著細小絨毛的翅膀變作了猩紅,翅膀上的眼睛栩栩如生,隨著蝶翼翻飛,就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真正的眼睛,緊緊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面色蒼白的青年喉間溢出壓制不住的喘息, 抬眸望向前方時,清透的淺色瞳孔中仿佛氤氳著一層水霧。
秦非眨眨眼。猛地點頭。
管道結(jié)構(gòu)復(fù)雜,左通又沒人家聰明,能怎么辦呢?
雪山的夜晚從來無星無月,暗沉厚重的烏云帶著一股山雨欲來兵臨城下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是……從下面漂上來的?”彌羊皺著眉頭,不愿相信看見的事實。秦非一臉坦然:“不確定。”
污染想找他,他也想找污染源,誰也攔不住。
有關(guān)探索度的播報是全副本公開的, 播報內(nèi)容中卻并未公布秦非的姓名, 故而各路猜測頓時甚囂塵上。
秦非暗地里向應(yīng)或打聽他們隊內(nèi)談判時的狀況:“你覺得他們都相信你的話了嗎?”所以,祂想告訴他什么?
隨著視野移動的彈幕界面上,正在瘋狂飛過彩虹屁。在極度嚴寒的環(huán)境下,他柔軟的黑色發(fā)頂結(jié)起了一層薄霜。
冷血,暴力,殺人不眨眼,是杰克的代名詞。秦非又一次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根扭成麻花的細銅絲。彌羊雙眼驟然亮得像燈泡,他肺泡都快跑炸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任務(wù)場景。
他們已經(jīng)在峽谷中和雪怪纏斗了近一小時,假如這些絲線是雪怪們固有的技能,他們不會一直沒有使出。
蕭霄來到通風(fēng)口邊,向下望了一眼。
驚懼的咒罵聲不絕于耳,眾人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倉惶張望著。實在已經(jīng)仁至義盡。
“你想怎么做?”阿惠微皺著眉,神色中并不見敵意,倒帶著些許打探之意,“我們兩隊現(xiàn)在分道揚鑣嗎?還是——”在那一行人來到樓棟門口之前,秦非剛剛帶著陶征和彌羊轉(zhuǎn)過中央廣場的拐角。是那種用兩條直徑貫穿之后,得到交點的“中心”。
有人十分冷酷地說出了事實。祝宴,就是那個腿瘸了,還在中心城里養(yǎng)傷的隊友。“我們現(xiàn)在在16~18層,得想辦法再去一次安全通道,直接沖到一樓去。”
眾人急出一腦門汗。
這么回事,他們在說什么?這些尸體死亡時間太久,又不是玩家,鬼嬰不感興趣。秦非和三途低聲說了句幾句,四人一起朝樓下走去。
說來也是因為這里沒有熟悉他們的人,否則早在一開始就該發(fā)現(xiàn),刁明在黎明小隊中是生面孔。
看來這項計劃十分有效。聞人看向帳篷中的玩家。
“那是高階玩家才有權(quán)限開啟的玩家論壇,我們NPC只有瀏覽權(quán)限,但不能發(fā)帖。”
“我估計選這個副本的玩家不會太多。”彌羊道。
而是守在那扇通往鬼女小世界的門前的……守門右邊僵尸。“可是。”彌羊神色古怪,“現(xiàn)在外面的怪把門都堵死了,我們怎么可能出得去?”秦非一回頭,便見六雙眼睛炯炯盯著彌羊和自己,一副誓要抱緊兩人大腿的堅定樣。
丁立無聲地吞咽了一下, 手臂上寒毛倒豎。
“我不管為什么,反正你們有責(zé)任保護好我。”秦非的掌心隱隱發(fā)燙,心跳速度忽然急劇加快。——只有傻子才會在談判桌上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
彌羊看見秦非,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對他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仿佛飽含深意的笑容。……沒有。聞人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自己是個半條腿踏入棺材的活死人了。
薛驚奇神色凝重。
黎明小隊站在邊緣,看上去還算平靜,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薛、薛老師。”秦非屈起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手中的書皮。
其實秦非在圣嬰院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小東西似乎對新鮮死亡的玩家非常感興趣。這喇叭和昨天半夜雞人NPC發(fā)晚餐時用的那個似乎是一樣的,聲音經(jīng)由喇叭的擴散,傳播到空氣中,穿透力極強。
試了好幾次,最后大家一致認為,還是秦非最開始使用的那種簡單粗暴的牽繩法最為穩(wěn)妥。沒有。昨天晚上,秦非為了避免再次被地圖所迷惑,一整夜時間沒看過地圖一眼,只朝著指南針所指的方向不斷前進。
秦非幾人心知肚明,老虎肯定不可能光憑他們幾個看起來比較淡定,就斷定他們是高階玩家。彌羊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后的世界消失,然后失魂落魄地在結(jié)算空間里呆坐了許久。
三途先前給出的情報一切準確,彌羊的天賦技能的確是精神類盜賊。
作者感言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