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他好像非常在意酒。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門應聲而開。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
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
死門。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
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但這顯然還不夠。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
“這樣嗎。”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
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凌娜寫道,剛落筆又自己將其劃掉了。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秦非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怎么會?那不是你的錯。主一定能夠諒解你。”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
“砰!”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是鬼火。
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10。】身旁,少年還在不停喘著氣,但他清楚二人如今的處境,雙手交疊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太大引起外面東西的注意
作者感言
可就連那個靈體自己,現在也正兩眼發直地瞪著虛空中的熒幕,眼底滿是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