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dān)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他忍不住去瞄秦非。“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xùn)起自己的手。
穿一襲白裙,黑發(fā)像是潮濕蜿蜒的水草,姿態(tài)扭曲地向他沖了過來!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秦非道。
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yán)的乞求……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現(xiàn)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凌娜真心實意地認(rèn)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更有資格活下去。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zé),仿佛是在責(zé)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zhuǎn)起來,桌上的水壺發(fā)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結(jié)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zhuǎn)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fā)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現(xiàn)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xù)。”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guān)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女人和蘭姆就像是沒有覺察到屋外的異狀,流暢地移動著腳步,兩人的身形逐漸壓低。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xiàn)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可當(dāng)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談永幾乎要閉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鬼火心中涌現(xiàn)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cè)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qū)的側(cè)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yuǎn),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cè)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我焯!”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nèi)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fā)起呆來。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xiàn)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你有掉san嗎?”秦非問。
那是……
對于秦非這樣標(biāo)準(zhǔn)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
秦非:“……”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
這時24個人格已經(jīng)全部誕生。
要知道,在表世界中,白修女們是給過玩家們明確的身份的。“老婆!!!”
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zhuǎn)過來。
作者感言
空閑的時間實在太長,該說的話在一開始就說完了,等到入夜后整整幾個小時里,圈欄區(qū)內(nèi)都安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