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剛才掉下來時一樣,此時他出聲說話了,可周圍所有的動物全都像聾了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塊雪白的手帕上氤氳著像是血痕一樣的圖案,秦非伸手,將林業捏在手里的那張紙上下掉了個個。剛才出言嘲諷的幾個靈體抬爪,撫上自己沒有實體的臉頰,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了過來。午夜十二點半一到,這個垃圾站就會消失,玩家們將不得不直面外頭的鬼怪,以及……蝴蝶。
秦非又往回走了一段路。和彌羊一樣,蝴蝶同樣是規則世界中的明星玩家之一。被污染的文字下方,畫著一個巨大的骷髏圖標,頭骨上橫著兩支交疊在一起的骨頭,顯得有些滲人。
“今天進村的時候,你們把他獨自扔在村口,我們幾個親眼看見,他把自己的臉都挖爛了……但是等我們回來以后,他臉上的傷口卻又恢復如初。”秦非到時,三人已經在那里蹲守了不短的時間。
烏蒙一聽臉就黑了:“我呸,一個C級玩家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就是一張雇傭協議嗎?就算我們毀約他又能怎么樣!”“亂講,我們羊媽媽和寶貝崽明明是母慈子孝!”
玩家們竟然被帶到了甲板上。“一不小心就待太久了。”林業的心跳頓時重如擂鼓!
“中心城目前很安全。”祂道。那假笑就像焊死在他臉上了似的。
他說覺得叫薛先生太過客氣,哥、叔之類的又擔心有些性子靦腆的人喊不出口。
切換視角去看B級C級玩家的直播間。眾人下意識地扭頭張望,也顧不上到底能不能看見。彌羊道:“船只,神明, 天罰,創世,我大概會聯想到諾亞方舟一類的東西?”
假如不是小秦。休閑區里的確有不少吃的,可也不過是些漢堡炸串面條子之類的東西,充其量是條小吃街,卻被豬人說得像是滿漢全席。鬼不會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雖然王明明的父母都很奇怪,但經過秦非這兩天的觀察,他們兩個看起來的確更像是人而不是鬼。“二樓不能隨便去。”秦非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既然牌子上標了‘貴賓區’,就只有貴賓才能上去。”他沒聽到什么聲音,但他看到了。
規則太少了,玩家們完全沒辦法從中得出任何線索。他的神態依舊輕松,唇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在和林業耳語片刻過后,他再度與三名隊友分道揚鑣。登山杖、指南針、防止雪盲用的墨鏡、帳篷,睡袋和保溫水壺……
秦非的目光微閃,心中有了猜測。秦非本想故伎重施,用今早在炒肝店里用過的理由再騙一騙保安,看看能不能忽悠到一個額外的臨時志愿者崗位。
他被眼前出現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旋即又一喜:“大人!”“快進來。”雪村中的房子看似正常的屋舍平房沒有區別,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無論是墻壁、門、臺階,還是屋檐上的瓦片,質感都非常奇特。
他們隊里那條“不在副本中和任何人合作”的規矩,該不會是他們被人騙怕了以后才定下來的吧??
彌羊忍不住看了秦非一眼。一層疊著一層, 將這棟不算寬敞的兩層建筑緊密包圍。鬼火已經快要壓抑不住發出興奮的尖叫了。
他并沒有欺騙這群玩家,狼人社區里的確沒有14號樓,這是秦非晚飯時和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閑聊意外得知的。“站住。”那面掛滿動物頭的墻壁上還畫了許多橫豎交接的格子,同樣也是在模擬斗獸棋的棋盤。
真帶回來的話,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陽。
陸立人和他的隊友是固定一起下的副本,今天早上他們進的第一個副本,就是一個紅色門背后的五人本。“谷梁也真是夠狠。”
溫度低的嚇人,秦非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件嶄新的深灰色沖鋒衣,里面是兩件保暖服。假如那兩人真的被嚇住了的話,萬一將他們供出來……
下一瞬間,傀儡驚詫地發現,他面前那顆雪白的氣球頭上,歪歪扭扭向上彎起的嘴唇線條忽地向下撇了一下。
雪山峽谷很長,玩家們從峽谷那頭趕到這頭,花去了幾小時的時間。一圈玩家瞪著路牌不知所措。
狗屁想幫好朋友打掃,他明明就只是想拖延時間,能在王明明家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大爺破口大罵:“你特么有病吧???”總的來說,這個副本到目前為止還比較溫和,除了“人與動物身份互換”這項設定稍微獵奇了一些以外,一切都很平淡。
漆黑的樓道內,秦非正不要命似的向前橫沖直撞。
林業在逃命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秦非彎腰,將耳朵湊到了豬人嘴邊。很可惜,它只是一間雕塑室,并且受到著規則的束縛,即使已經快氣炸了,依舊對屋內那個破壞狂無計可施。谷梁癱軟在尸身旁邊,腦海中思緒紛雜,亂七八糟。
勘測員迷路了。“不是你說這條路更安全嗎?”
秦非攤手:“既然人可以從外部進入奧斯塔迪亞雪山,雪怪也可以從山里出去。”身旁站著三個穿制服的人,秦非現在只覺得周身的空氣中都充滿著安全感。……該不會都已經被他的好爸媽給剁光了吧。
起初,林業他們還懷疑過,泳池里會不會有些機關之類的東西。無人在意。
是彌羊。原本被分散的流量,在幾秒鐘內同時涌入秦非的直播間里。
作者感言
真的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