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
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jīng)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tài)。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xì)如蚊蚋。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yīng)了一聲。
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滴答。”“篤——篤——”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fā)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這是一節(jié)人類的手指。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yīng)也差太多了吧。”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cè),而另一側(cè)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一旦那個世界出現(xiàn),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dāng)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他發(fā)現(xiàn)了盲點!”
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xué)過什么叫適可而止?!”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
談永幾乎要閉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但那個拿到分?jǐn)?shù)的人……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撒旦:“?:@%##!!!”
有玩家在驚愕中下意識頓住腳步,被尸鬼追上便是狠狠一爪!這里很危險!!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他應(yīng)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yī)生過來了。
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林業(yè)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nèi)流淌。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jié)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xué)過什么叫適可而止?!”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這樣說道。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fā)脾氣呢?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
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diào)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作者感言
寶貝兒子回家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