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只要2號血條見底。表里世界翻轉,他就安全了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
他們才剛剛經歷第一場直播,在直播中盡顯狼狽,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攜,肯定早已命喪黃泉了。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砰!”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
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有……”什么?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
“阿門!”“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
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
“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作者感言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