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
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
“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
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王明明家的大門前。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
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不得不說,秦非為自己捏造的身份在黛拉修女這里實在過于好用,修女如今對秦非完全知無不言,一應要求盡數滿足。他完了!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
兒子,再見。他在猶豫什么呢?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咔嚓。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什么情況?玩家一共有16個人。
這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24號就是24號,他是單獨的個體,是副人格之一。不要……不要過來啊!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
作者感言
秦非深知做戲要做全套,裝出一副震撼至極的模樣:“我們怎么突然改變陣營了, 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