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

“好了，出來吧。”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

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10號。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根據玩家們統計出來的不同分類，問題規則一般來說有三種：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算了。“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

總之，他死了。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

“啊……對了。”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

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

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

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一定。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對。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秦非卻不以為意。

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

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對付僵尸的物品。

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

蕭霄：“？？？”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可是要怎么懺悔？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