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他們派了四五個彪形大漢守在我家樓下,就連我下樓去小區門口買包煙,身后都有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徐陽舒苦著臉道。
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
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
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林業:“我都可以。”
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
這個秦大佬要怎么圓?人呢?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
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那是——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
“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
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作者感言
林業靠墻根站著側耳細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