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

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

不要聽。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怎么？

“我問你晚上吃什么？”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

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2.鳥嘴醫生每次出現的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它是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啪！”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

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

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

四人踏上臺階。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

況且，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啊！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

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快了！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秦非安靜地吃著飯。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

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好像有人在笑。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