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宋天連連搖頭。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
“咳。”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是高階觀眾!”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
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呼——呼——”
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是鬼魂?幽靈?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
……
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
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太好了!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
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而11號神色恍惚。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囚房那邊環境的確臟亂,有些什么蟑螂老鼠虱子跳蚤之類的,好像也實屬正常……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
還死得這么慘。“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
三途皺起眉頭。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哪像這群趴菜?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但秦非閃開了。
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
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
雖然還是很丟臉,但起碼,他在三途姐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蕭霄臉頰一抽。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作者感言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