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說“如果”。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真想一板磚把眼前的人給敲死啊！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快去找柳樹。”

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這條路是蕭霄扔了三個小銅板算出來的，據說有關鍵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

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林業：？

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

“尊敬的神父。”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眼冒金星。

【在直播過程中共有17，846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早上出去過的幾人頓時既驚又怒，紛紛站起身來。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

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