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慢慢的。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秦非:“因為我有病。”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秦非眼角微抽。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0039號副本更新了?這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新劇情?”
嘀嗒。顯然,在追逐戰結束以后,他們并沒有再次遭遇別的什么危機。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副本果然不會給出任何簡單的解題方式,這個迷宮一樣的場地就是困住他們的方法,假如找不到破解之法,玩家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期將至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失手了。“我等你很久了。”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
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她們身上衣飾的款式很尋常,可顏色是純白色的,遠遠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幾個醫生護士。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等等,所以現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
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因此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
……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為了這個傻兒子他真的付出了太多!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那司機確確實實有問題?
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
作者感言
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