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
……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污染源,就是守陰村本身啊。”“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很多。”
“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彈幕哈哈大笑。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徐陽舒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 被一打岔幾乎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靠!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
“要想找到蘭姆,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
秦非也明白過來了。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
他不是認對了嗎!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一旦他想要得到。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可是這個人猜錯了答案啊!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林業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
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只是,今天。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
作者感言
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