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等一下。”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
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這老色鬼。
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
“我不同意。”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
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呼、呼——”
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而且,只要觀眾們觀看的是C級以上的直播, 藍光和全景聲就會成為直播自帶的基礎功能, 根本不需要再額外進行任何花費。
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這玩意還能是負的??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是這樣嗎?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兩人并不感覺意外。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墻上到底有什么呢?
距離光幕最近的位置,一個身上籠罩著淡金色光暈的靈體興致寥寥地搖著頭。
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
作者感言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