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他走進我的房間,拿刀刺向我,我躲開了,而他在驚慌失措之間腳下一滑。”
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有……”什么?傀儡頓時閉上了嘴。
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
“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
不過——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至于這張地圖究竟有什么具體作用, 程松暫時還不知道,但, 他可以確定,這張圖在最后通關時能夠幫助到他。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秦非眨了眨眼。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而蘭姆安然接納。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
雖然不知道名字。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那必定就是那樣的。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呼、呼——”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
“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
“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工作人員的辦公區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6號見狀,面上露出些許不悅。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他走遍了大半個村子才終于勉強找到一個愿意理會他的人。
作者感言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