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過來吧,我的孩子,快點過來”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秦非抬起頭來。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游戲。
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什么情況?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恰好秦非就有。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
!!!!
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分工明確,井然有序。“誰把我給鎖上了?”
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他沒看到啊。
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
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
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
啪嗒。
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饒是僵尸的血條再長,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樣要死。
可現在!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作者感言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