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
秦非挑眉。一個可攻略的NPC。
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又是幻境?
又來??“臥槽!”
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總之,他抽到的特殊身份,以及這些匯聚在副本中的,他的熟人和仇人。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救命啊,好奇死我了。”沒拉開。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
蕭霄實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
林業又是搖頭:“沒。”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猛地收回腳。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
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主播%……&%——好美&……#”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作者感言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