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
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
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鏡子碎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
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圣嬰之一:好感度5%(蘭姆不討厭你, 但他對陌生人一向十分膽怯)】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鄭克修。
“嘔……”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秦非如今采取的顯然就是第2種策略。
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視線恰好與三人的其中之一相撞。很快,房門被推開。
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哪里來的精神小伙。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他們很明顯便是紅方陣營的人。
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
孫守義的眼睛一亮。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
0號囚徒這樣說道。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實在令人難以想象。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
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秦非猛地抬手,同時腳下發力,狠狠將面前那人向一旁的墻壁踹去!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近了!
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彩虹屁就像被攔腰截斷一樣驟然消失。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
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
作者感言
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