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發生什么事了?
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那會是什么呢?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系統!系統?”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有人清理了現場。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這個神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神父30秒后,去世完畢。
終于出來了。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啊!“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
后果可想而知。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規則都是非必死的。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砰!”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
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蕭霄:“……”
“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秦非:???
“砰!”
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
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這不是E級副本嗎?
作者感言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