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秦非盯著兩人。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快回來,快回來!”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嗨。”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出彈幕界面或屬性面板。
蕭霄:“……”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白白長了一張好人臉而已。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
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
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
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
作者感言
只有秦非自己知道,npc對他如此客氣,真實的原因或許還是受到了他天賦技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