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不敢想。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
但林守英怎么會愿意呢。蕭霄:“白、白……”
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可又說不出來。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
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那把高背椅上坐了一個人。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
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
秦非心中一動。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秦非離開村長辦公室,順著走廊向前方走去。
最后一味材料,人血。
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
“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
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
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