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

“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我看中的苗子！剛在新人賭場給他壓了1000個積分，這么快死了？？？”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鬼女微微抬頭。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

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噗嗤一聲。

頃刻間，地動山搖。……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

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

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4——】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假如秦非沒有想錯的話，這個找東西的任務過程中是沒有死亡條件的。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

——除了刀疤。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

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

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然而，下一秒，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滴答。”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

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蕭霄一愣：“玩過。”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會待在告解廳里的……

“醫生出現了！”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