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
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坏┩罋?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臥槽???”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我也記不清了?!?/p>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
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薛先生?!鄙踔辆瓦B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p>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秦非道:“當然是我?!?/p>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
門應聲而開。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高明的殺人手段分為兩大種類。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
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作者感言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