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主播……沒事?”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第2章 歹徒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殺死一個人可以獲得4分,如果要全靠人頭分通關,一共要殺6個人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誰知道呢。”秦非輕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
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
村長:“……”“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五分鐘。噠。
蕭霄瞠目結舌。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薛先生。”
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
“滴答。”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然而——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
“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
可惜那門鎖著。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
除了這些之外,他幾次行動時選擇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夠解析出一些信息來。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主播真的做到了!一步一步。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不要再猶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會欺騙你的。”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作者感言
“第七條, 死亡總是伴隨著陰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