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半個人影也不見。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神父:“……”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滴答。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
5.因電路老化,活動中心照明設備功能不佳,入夜后請注意安全。
這一點就足夠將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啊——!!”
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半晌,他勉強開口:“那個司機……”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
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秦非對鬼火的耳朵半點興趣也沒有。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
“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
【采用呼喊的方式召回?】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作者感言
店里還有唯一一張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進店就徑直走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