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jīng)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nèi)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
與此同時,屋內(nèi)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nèi)容全部記住。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huán)節(jié)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dǎo)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xiàn)就可以了。
……還好。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惹人懷疑了。但在秦非看來,林業(yè)現(xiàn)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zhèn)チ粼诹x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zhèn)ァ?/p>
導(dǎo)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nèi)里千回百轉(zhuǎn)的溝壑一般。
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xiàn)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
女鬼:“……”“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yīng)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fā)揮不好。“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nèi)設(shè)施的意圖。”“你也可以不死。”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因此等游戲結(jié)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直到某個瞬間。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她牙關(guān)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xiàn)便轉(zhuǎn)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dān)憂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撒旦抬起頭來。是秦非的聲音。
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
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沒鎖。他信了!
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yīng)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tài)態(tài)的。神父抬頭看向秦非。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wù)是什么啊?”
宋天終于明白過來。瞬間,彈幕中驚起罵聲一片。
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作者感言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