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這個世界的規則,出現了。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
“老是喝酒?”
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
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
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秦非眸色微沉。……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
殺死一個人可以獲得4分,如果要全靠人頭分通關,一共要殺6個人秦非:“……”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
“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秦非道。“臥槽!什么玩意?”“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她不喜歡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一點已經從她的臉色清晰地表露無疑。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總之,那人看不懂。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作者感言
污染源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