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
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
但,實際上。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該是個魔鬼來著……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用先輩煉尸,鎮壓亂葬崗中的新死之人,村民們妄想用這種手段茍且渡日。”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
“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
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村莊,早在幾十年前便已徹底覆滅。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嗯吶。”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徐陽舒這時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書。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村長告訴程松,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一旦被抓住, 以新手玩家目前手無寸鐵的狀態, 只會是必死無疑!
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孫守義:“?”
又怎么了???
“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
“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秦非眉心緊鎖。
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圣*%必須在■■鐘聲響起之前, 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
作者感言
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