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是凌娜。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冷靜!冷靜!不要緊張!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注:當前道具狀態為-不可使用)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傳聞中,僵尸都是踮著腳跳著走的……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秦非對鬼火的耳朵半點興趣也沒有。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風調雨順!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唔……有點不爽。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而這個條件,有兩種理解方式。它看得見秦非。
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
果然,他左手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這么夸張?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儀式開始的地方,就是重獲新生的地方】“啊——!!!”
作者感言
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