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背后，是一具勁瘦蒼白的身體。擔驚受怕了幾個小時的羊媽媽眼尾泛著紅，一把按住秦非的肩膀，眼神像X光一樣，上上下下掃視著他。

“以及。”這一幕落在陶征眼里，讓他越發認定了秦非是個低調的大牛。這是一只頭部腐爛，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丑陋鬼怪，就像是末世電影中那些吃人的喪尸，渾身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

秦非直接搖頭拒絕了。

秦非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對，我們全都是死者。”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彌羊：“？？？你想打架？”

這個問題用得著考慮嗎？秦非挑眉。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角全是汗水，仿佛剛剛和某樣東西做了一趟激烈的斗爭似的。假如不是提前知道這處地點的存在，玩家們就算從玻璃墻邊走過，也不會發現，身旁居然有個屋子。“絕對沒有，我敢打包票。”

其實王明明家除了在滿地淌血的時間以外，其他時候一直都挺整潔的，可之前只是普通人家收拾得干凈，和現在這種干凈完全不是一碼事。

在持續前進百米以后，秦非甚至能夠感覺到來自地面的回彈。

咔噠一聲。

但她居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那攤主是個黑瘦黑瘦、干巴巴的老男人，看起來只有聞人黎明一半高，可上躥下跳的氣勢卻比聞人黎明足足高出兩米。就在岑叁鴉話音落的一瞬間，前面地上的刁明竟真的就那樣站了起來。

這是想下棋？“輝、輝哥。”

彌羊直播的光幕中，畫中畫的小框子里，王明明家二樓的暗房內。

前后不過十分鐘時間，除了已經死去的刁明，秦非成功將副本中剩下的全部玩家都轉化成了雪山的信徒。右邊僵尸不會飛天遁地，他和秦非之間還隔了兩只雪怪，想在一秒鐘之內沖到秦非跟前是不可能的事。

秦非的視線在人群中穿梭，像是一個正高高在上挑選著貨品的買主，精心搜尋著今晚的目標。

……秦非又向后躺了躺，一副“你要弄我就快來弄”的擺爛樣：“隨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系統半點反應也沒給他，仿佛他放了個屁。

里外里加起來也就一個月時間，他怎么就升到A級了？？？底座也就罷了，可他們哪里來的碎鏡片？每天都有固定的死亡人數，不努力向上爬，就只能被踩到腳下。

應或臉皮都開始發癢了。傀儡們動力滿滿！【六個盛滿罪惡的祭壇已經現世, 距離最終勝利僅剩一步之遙！加油吧，勇敢的外來者，請繼續你們的冒險，幫助狼人社區徹底脫離死亡的危境！】

直到一個人影從她旁邊掠過，絕塵而去的速度明晃晃地告訴三途：她的擔憂完全不需要存在。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杰克治得死死的，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找到。

“砰！”彌羊明白過來：“任務提示里剛才提到的‘它’……？”

“這個比分怎么了？”鬼火的眉頭挑得一高一低。

在短短兩分鐘之內，呂心直播間里的人數已經從2128上升到了近萬人。十顆彩球。從字面上看，死者陣營不會比生者陣營輕松。

秦非還沒將筐子拿穩，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接，而陸立人卻已抽出兩只手，來猛力往秦非的肩上一推！下一瞬，鬼火發出了比它還慘10倍的叫聲：“我操啊啊啊啊什么玩意兒！！！”

然而越擦便越心驚。

秦非的手指點按著手機，從中調選出信息量較為豐富的部分，便于彌羊查看。黃狗玩家的腦漿一團一團砸在地上, 黃白相間的粘稠物像是發了霉的豆腐，星星點點地落下來。眼看天就要黑了，秦非最后一次轉了轉手上的戒指。

但即使音量不大，依舊不難聽出他被嚇得快要原地升天的可憐樣。王明明的媽媽：“確實有道理。”

早知道保安制服還附贈這種自動找死buff，他還不如不穿！！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這一切的一切越發驗證了小秦剛才所說那番話的真實性。

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大學生……搜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