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瘦的脖頸,短小的四肢,比例異常的巨大頭顱頂在小小的身體上,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一般。
蕭霄不解:“為什么?”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在他視野的另一端,老頭同樣也正轉過身來。
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可撒旦不一樣。
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p>
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夜游守陰村》副本成功通關——積分100】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
蕭霄:“……”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
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果然,他們的陣營信息下方現在已經多出了一行字。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
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鞍 ?啊——!”
這小姑娘鬼知道的還真不少。
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
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
秦非面無表情。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案娼鈴d,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但若是要走,排行榜上的共享位置近在咫尺,追兵們也很快就會發現。
“誒?!?/p>
【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磕?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作者感言
人頭分,不能不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