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秦非抬起頭。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

“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1號：受病患童年時期禮拜學校的老師影響所誕生，有偷窺的癖好，時常在深夜時出現。來呀！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那鎖鏈不長不短，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可無論如何，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

秦非&蕭霄：“……”

三途看向秦非。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

“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

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這主播是屬兔子的吧！老子畫面都沒看清他就跑沒影了。”

此時，玩家們正穿著整齊劃一的紅白條紋T恤，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

是什么東西？

這是F區清潔工專用的垃圾通道。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秦非卻并不慌張。

盯上？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我拔了就拔了唄。”

“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秦非先是眼前一亮。……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華奇偉失聲尖叫起來。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