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也更好忽悠。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可是秦非進(jìn)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tǒng)的管轄。然后那重量復(fù)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zhuǎn)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剛才兩人進(jìn)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jìn)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
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其他注意事項已經(jīng)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就這樣吧。但他也不敢反抗。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xiàn)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dāng)中異常受歡迎。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
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他轉(zhuǎn)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xù)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diào)整,經(jīng)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響。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guān)于“祂”的話題終結(jié),也終于逐漸恢復(fù)了清晰。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nèi)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去找12號!!”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cè)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yuǎn)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并沒有要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意思。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
意見達(dá)成一致,眾人當(dāng)即便動身出發(fā)。
啪嗒。
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yuǎn)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
進(jìn)入廂房的玩家,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規(guī)則中“管理者”的身份。“去啊!!!!”“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
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事實上,玩家要想確認(rèn)一個NPC是鬼,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y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
彩虹屁就像被攔腰截斷一樣驟然消失。
“導(dǎo)游是不是耍我們的?”程松面色不善。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異化的林守陰魂體:好感度——(不可攻略)】“咯咯。”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guān)外面去就可以了。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
——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作者感言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