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宋天此刻還能和里面的人有來有往地說話,因此他遇見的應(yīng)該不是那種特別要人命的重大危機。
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是的,沒錯。蕭霄閉上了嘴。
蕭霄仍是點頭。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不要說話。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tǒng)在規(guī)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
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
祭臺左右兩側(cè)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tǒng)。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yè)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fā)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shù)赝献е樟瞬恢嗌賯€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
蕭霄是10號,是一看就傻不愣登、靠抱大佬大腿才成功上位的掛件,是最好欺負的那一類玩家。不知是不是老人關(guān)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啊?哦……”蕭霄連忙應(yīng)下。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jīng)被咬破,沁出血來。秦非心中微動。
側(cè)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nèi)。秦非:“……”如果活人不能離開。
然后如同獻花一般向秦非遞了過去。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搖——晃——搖——晃——
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xù)瘋狂地回響: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副本世界中規(guī)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guī)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fā)顯得繾綣溫柔。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shù)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
既然是和鬼嬰相關(guān),那應(yīng)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那就好。
作者感言
搖晃了幾下,依舊沒能穩(wěn)住身形,狠狠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