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為什么?
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蕭霄:“……”
但蕭霄沒聽明白。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
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
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秦非干脆作罷。
能相信他嗎?
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一切才又恢復正常。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生。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
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3號。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我們昨天在禮堂里見過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村長?”“主播到底在干嘛呀??”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
作者感言
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