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
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
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
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但林守英怎么會愿意呢。三途皺著眉頭說道。
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
不,不應該。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他清清嗓子。
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
“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秦非輕輕抽了口氣。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他怎么這么會把控npc的心理?一般npc看到玩家不都直翻大白眼嗎?”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啊——啊啊啊!!”秦非調出彈幕面板。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
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薛驚奇話還沒說完,從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來: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作者感言
“嘔嘔!!”